手術室裏，醫生和護士都到齊了。

主刀醫生正在和瞿紅生溝通：“瞿先生，我很佩服你的勇氣，但是不得不說，你的這個決定實在是太冒險。

你將要承受的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，在這個過程當中，你還要完全保持清醒，甚至你的面部肌肉都必須完全放松。也就是說你在刀子劃過你臉上的皮膚的時侯，連咬牙忍耐都不行，正常人是一定做不到的。”

瞿紅生笑了笑：“您可以不把我當成是正常人。”

醫生搖了搖頭，對身後的助理們說：“準備好所有的儀器，呼吸機，心臟起搏器，備用血漿……準備手術。”

歐陽羨拿著電話走到門口，迎到瞿紅生看過來的眼神，歐陽羨笑了笑：“雅婷真是太笨了，到現在剛下火車，不過嫂子的學校也不遠，她一去，肯定能找到她的，你就放心手術吧，下了手術臺，就能和嫂子通話了。”

瞿紅生哦了一聲沒說話，在手術床上躺平。

歐陽羨離開手術室，守在門外，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。

與此同時，在手術室樓上的那間房間裏，布萊克和他的助理正在組裝那臺次生波發射儀。

助理小聲問：“博士，據我所知，這種設備在57年最先被我國用於軍事化應用，它的威力非常巨大，可以摧毀整個戰艦上的人，官方明令禁止私人使用，一旦被人發現，您的行醫執照就會被吊銷的，您真的要冒這個險嗎？”

布萊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：“為了保住我們的研究中心，也只有這麽做了。。

這臺儀器我之前實驗過幾次，為了不讓其他人受到幹擾，我們必須把頻率調得和瞿先生的心臟以及腦電波相近的數值，等待手術開始以後，你跟著我的要求來調頻：先把脈動頻調到8hz。

然後，根據我的指示，一點點上升，強度也要一點點地增加……”

手術開始，當第一刀落在瞿紅生臉上的時侯，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。

面部神經是離腦神經最近的地方，也是對疼痛最為敏感的地方，醫生一邊下刀，一邊觀察瞿紅生的表情，只見他臉上的表情依然一片平和，連肌肉都沒有動上一下。

如果不是他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欄桿，幾乎將鐵質的欄桿握得變形，別人完全看不出來他正在承受著剝皮削骨的痛苦。

醫生和護士有條不紊地開始工作，與此同時，樓上的次聲波發射儀也打開了。

瞿紅生突然感覺到一股痛疼從顱骨裏穿射出來，幾乎要割開自己的皮肉，這種感覺完全不同於臉上被刀子劃開的痛，而是直達骨髓的那種痛，有那麽一瞬間，他幾乎忍不住要喊出來。

但是他明白，現在的自己千萬不能動，必須完全保持放松。

他強迫自己將全身的肌肉放松，利用比常人強大百部的意志力與這種刺骨的痛疼搏鬥著。

布萊克盯著腕上的手表，推測手術現在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。

按照常理來說，瞿紅生現在的腦電波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幹擾，加上他自身的痛苦，他已經產生了幻覺，早該難以自制地坐起來大喊大叫，主動幹擾手術，或者直接休克。

然而樓下的手術室裏依然一派平靜，好象一切都沒有發生。

“天啊，瞿先生他簡直是一個魔鬼，只有魔鬼才有可能與次聲波進行對抗，上帝啊，太不可思議了，你現在把頻率再加大一點。”

助理害怕：“博士，你確定要這樣做嗎？他有可能會突然死掉的。”

布萊克閉上眼睛緊握自己的胸口：“不，你照我說的做吧，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可能回頭了，上帝，我也好想知道人類的極限到底會是在哪裏。”看到肋理怯怯的不敢再去碰那臺機器，布萊克把心一橫，一把將機器開到最大。

“上帝啊，饒恕我吧，我不是劊子手，我只是個科學家，請你告訴我人類的極限到底是在哪裏？”

樓下的手術還在緊張地進行著，突然聽到護士一聲大叫：“不好，病人的腦電波出現紊亂，他休克了。”

歐陽羨心頭一慌，想要沖進去，卻被護士攔了下來，隔著玻璃門，可以看到瞿紅生已經昏迷，可是他的手還依然緊緊地握著床欄桿，兩公分直徑的床欄已經被他給捏得變形。

“大哥！”歐陽羨咬著牙淚流滿面，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。

歐陽羨心頭一緊，從身後掏出槍向著樓上摸了過去。

布萊克正抱著十字架，跪在機器前面閉眼祈禱：“上帝，我請求你的寬恕，我並不是一個屠夫，我只是想要知道人類對抗次聲波的最終極限在哪裏，同時，我也想要保住我的研究中心，我並不想真的傷害那個人，請你原諒我，請你原諒我……”

歐陽羨一腳踹開房門：“你們在這裏做什麽？把手給舉起來。”

布萊克神經已經被繃到了極致，當他看到突然之間沖進來的歐陽羨，崩潰地慘叫一聲：“上帝啊，請求你原諒我！”

話一說完，布萊克沖到窗前，縱身一躍，直接從十二樓跳了下去。

歐陽羨沖到機器前面，把嚇得癱倒在地上的助理一腳踢開，打眼一看就嚇了一跳：“老天爺，這是個什麽東西？”

擡手關掉機器，歐陽羨提起那臺設備往樓下跑。與此同時，手術室裏的瞿紅生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，雙眼緊閉，不知是死是活。

“大哥啊！”歐陽羨發出一聲嘶吼，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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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紅生！”陳蘭芝忽地從床上坐起來，渾身冷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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